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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7节(第1页)

“夫君你既然主意已定,那妾身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!”冯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:“只是交州那边偏远荒芜……”“当初我祖上来岭南时,也是荒芜的很!若是先祖因为这个不来,又岂有今日的岭南冯氏?”冯盛道:“若是按你说的,我留在广州不走,我们这一代还好,到了下一代,至多再下一代,就和寻常百姓没什么差别了。”

“好吧!”冯夫人叹了口气:“你说的也有道理,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?”

“须陀公子的兄弟过几天便到广州了,我打算随他一同去交州!至于夫人你嘛!”冯盛稍微停顿了一下:“倒是不用着急,可以留在广州,过一两年再去不迟!”

“你我是夫妻,自然要在一起!”冯夫人道:“这样吧,我明日便收拾行装,到时与你一同出发,只是这里的宅院庄子仓促间也卖不出个好价钱,不如留个可靠家仆留在广州慢慢打理!”

“也行!”冯盛见妻子这般好说话,心中一喜:“这箱财宝你就先收下,莫要与外人说,省的麻烦!”

冯盛是世家子弟,从交州回来自然有亲朋好友迎来送往,他一一敷衍过去,端的是早出晚归,这天得知新交州刺史来的消息,赶忙换了一身官袍,来到驿馆,投帖名刺求见。在外间等了片刻,便有人引领进来,看到一个锦袍青年坐在院中,容貌与须陀有六七分相似,赶忙上前拜倒:“卑职冯盛,拜见刺史郎君!”

“冯记室免礼!”元宝伸手虚托了一下:“看帖上说你曾随我那兄弟前往交州,那边情况眼下如何了?”

“多谢郎君!”冯盛站起身来,他便将须陀从海上抵达交州后,先出兵击破叛军,解了交趾城之围,然后又让贺拔云乘舟直扑林邑国都城,将其攻破的事情讲述了一遍,最后道:“卑职离开时,交州叛乱已经大致评定,南海诸国皆遣使前来,称臣纳贡!”

“那林邑国呢?其王子不是逃出去了?难道没有举兵报复吗?”元宝问道。

“回禀郎君,林邑国主原先暴虐成性,不施仁义,与邻国交兵,其国都被破后,邻国纷纷乘机攻打其边镇,国中豪强也纷纷起兵相攻,那王子自顾不暇,哪里还敢报复!”冯盛答道。

“这么说来,交州那边的局势是一片大好啦?”元宝笑了起来。

“不错,临别前须陀公子吩咐我转告郎君,请您莫要耽搁行程,快些抵达交州,以为后计!”说到这里,冯盛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给元宝。元宝接过书信,看了看信封上的画押确认无误,却不拆开:“我知道了,这样吧!我在广州还有点琐事,你留下一个地址,出发前我会命人通知你的!”

“卑职遵命!”冯盛起身领命,然后便告辞了。送走了冯盛,元宝才拿出书信,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上头熟悉的画押:“须陀呀须陀,你把我的事情都干完了,让我如何自处呢?”

冯盛回家后忙着收拾行装,又过了几日,便有人上门通知出发的时间。冯盛便带了家小,部曲宗族四十余人来到驿馆。元宝见了笑道:“冯记室这么大阵仗,是要举族迁徙呀!”

“让刺史郎君见笑了!”冯盛答道:“不过此番见识了须陀公子的才器,冯某自觉是值得一身追随的人物,所以便带着宗族子弟前往交州!”

“哦?”元宝皱了皱眉头,心中有点不舒服,笑道:“那你可知道我那兄弟的家业在什么地方吗?”

“须陀公子的家业?”冯盛愣住了:“还请郎君指教!”

元宝笑了笑:“家父河间郡王子嗣甚多,其中年纪较长的共有四人:彦良、护良、须陀还有我,其中护良取了当今天子的姑姑,太平长公主,眼下在长安;彦良为倭国大王。至于我和须陀,家父各自让我等自取家业,我的家业便在交州以南,而须陀的家业则在极东的一个新大陆上!你若想追随我那兄弟,恐怕要去的地方不是交州,而是还要向东北航行数万里!”

“啊!”听到元宝这番话,冯盛不由得失声惊呼:“这,这是当真?”

“自然是真的!”元宝笑道:“你若是不信,大可去向须陀自己问,看看是真是假!”

冯盛听到这里,不由得左右为难,他走到妻子身旁,低声道:“夫人,都怪我事前准备不当,那要不你们暂且回去,待我在交州处置清楚了,再派人来接你们!”

冯夫人却笃定的很,她低声道:“既然已经收拾停当,就断然没有回头的道理!我等去的是交州,便是须陀公子不在那儿,也是这位元宝公子的基业。他远道而来,身边亦没有熟识当地的人才,你若小心侍奉,他又怎么会不好好看待你?”

听到妻子这番话,冯盛又是感动,又是惭愧,他走到元宝面前:“在下决心已定,不再反复!”

“哦?”元宝好奇的看了看冯夫人:“你和夫人说好了?”

“嗯,夫人说既然收拾停当,就断然没有回头的道理!”冯盛道:“她还说纵然须陀公子不在,也有刺史郎君坐镇!”

“嗯!你这夫人倒是为女中豪杰!”元宝点了点头:“既然是这样,那就上船吧!”

元宝一行人乘舟东下,一路抵达交州,上岸后便朝交趾城而来。一路上只见道路两旁的稻田里,到处都是弯腰耕种的农夫,端的是禾苗遍野,阡陌纵横,一片太平气象。

“奇怪了,现在都已经是十月了,怎么这里还在插秧?”元宝问道。

“郎君有所不知!”冯盛笑道:“交州气候水土与中国不同,一年可以种三季稻谷!”

“有这等事?”元宝吃了一惊:“那岂不是也能收三次了?这等富庶之地,仓中岂不是积粟甚多?”

“不错!”冯盛笑道:“交州当地自古便少有饥馁,即便刚刚打完仗,也很快便能恢复,不会像中原那样,一次战乱,没有个三五年都恢复不了。”

元宝看了看道路两旁的农夫,看上去虽然穷苦的很,但却没有战乱之后那种半人半鬼的惨状,若非冯盛提醒,怎么也不像是刚刚平定了一次叛乱的样子。他点了点头:“嗯,看来这交州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,不过为何中原都视为畏途呢?”

“主要是瘴气!”冯盛叹道:“当地气候炎热多雨,林木草泽易生瘴气,中原人来多患病而死!”

“嗯!这的确是个麻烦事!”元宝点了点头,想起临别前父亲对自己的叮嘱和留书:“我这次来,就是要把瘴气好生整治一番!”

“整治瘴气?”冯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,暗想别的也还罢了,瘴气乃是天生的,如何整治?这位元宝刺史还真是个妄言之辈,不过他自然也不会当面与其争执,只是点了点头,却不多言。

元宝一路无事,抵达交趾城,兄弟二人久别重逢,不由得相拥洒泪一番。须陀令置办酒席为元宝洗尘,众人坐下,酒过三巡。元宝便笑道:“我在路上听说交州有乱事,便一路紧赶慢赶,想着如何进兵平定,却不想到了广州便听说乱事已经被你平定了,顺带连林邑国都都攻破了,让我这正牌交州刺史都没事干了,该罚!”

第921章新刺史的政策

须陀闻言一愣,他见元宝面上似笑非笑,也不知道对方口中的“该罚”是真是假,便笑道:“你这么说,我自然认罚!”

“那便好!”元宝笑道:“来人,给我兄弟倒酒!”

说话间,一旁的侍从已经替须陀斟满了酒,元宝也举起酒杯:“此番须陀你南来,本是为了打通从沧州到交州的航道,却不想连交州乱事也替我平定了,当兄弟的敬你一杯!”

“这本是家事,倒也没有想那么多!”须陀与元宝碰了一下杯,一饮而尽。

“家事,说得好!”元宝笑了笑:“那平乱之后,若是须陀你当这个交州刺史,又有何打算?”

“我当交州刺史?”须陀笑道:“自然是内安百姓,外抚蛮夷啦!我已经修书给父亲了,请他多派几个兄弟来,交州这边大有可为!”

“哦?”元宝脸色未变,将酒杯放在了几案上:“父亲的确有分封诸位兄弟往交州方向的意思,不过我才刚刚到交州,立足未稳,民心未附,就这么把兄弟们招来,是不是有些操切了?”

“机不可失,失不再来!”须陀道:“眼下林邑国中无主,诸夷胆落,皆遣使臣服。且南海诸蛮近百年来相互攻杀,弱肉强食,百姓离乱,正是扶弱锄强,扶危济困,取威定霸的好时机。若是仰大唐之声威,出一旅之兵,申大义于南海,齐桓晋文之功非兄莫属!”

听了须陀这番话,席上人皆脸色大变,现出兴奋之色来。众所周知,国际关系是一个非常基于文化和历史背景的学科,西方人谈论国际关系离不开伯罗奔尼撒战争和布匿战争,嘴上讲的是中美关系,美苏关系、中东局势,心里想的却是斯巴达和雅典,古希腊和波斯,罗马和迦太基。英美有点学问的政治家在国会发表演讲时,说不了几句话就跳出几句布鲁图斯、加图、伯利克里、格拉古兄弟等人(古希腊罗马政治家)的格言来,只恨不得换上一身托加,背后站着两个扛着“法西斯”的侍从,穿越回两千年前,站在元老院的讲台上。

当然,中国人也无法免俗,提起形势危急,便说“南夷与北狄交,中国不绝若缕”,“微管子,吾其披发左衽矣”,提起天子暗弱,四夷侵攻,就说“齐桓晋文之功”,就说“取威定霸”。原因无他,春秋作为华夏民族的孩童时期,当时发生的历史事件已经深入了脑海的深处,一遇到相似的情况,就不自觉的说出来了,同一文化圈的也能立刻心领神会,绝不会产生误解。

比如须陀方才说的,便是指出当时的东南亚地区并不存在一个统一的权威,众多大小不一的王国相互攻打,弱肉强食,没有秩序,没有和平,这其实是古代世界的常态。但在古代的中国人看来,这种无秩序的局面却是一种非常态。所以须陀提出应当将这片地区纳入以大唐为中心的秩序体系之中,而元宝则担任“齐桓晋文”的角色,作为天子的代理人,成为整个南海地区的仲裁者和庇护者。

“愿闻其详!”元宝道。

“林邑国原本是地方一霸,又插手交州之乱,我起义兵讨之;今其国中大乱,吾当从国中择选一良善之辈为王,令其国中安定,他国侵攻之地则令其退还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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