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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2节(第1页)

“他这个时候当然不会说了!”崇景冷笑道:“他明面上是替你们鸣不平,攻击崔夫人,实际上矛头却是指向盛公子。说到底,你、元宝、护良三位公子手头上没有自己的领地,武士和军队的数量远不及他,唯有盛公子是大将军的正妻之子,又是清河崔氏的后人,占据河北之地后便是他争夺令尊基业的头号大敌,他自然要多留几分心眼。”

“兄长也准备的也太早了吧?”须陀问道:“父亲还正是春秋鼎盛,他急什么?难道不怕让父亲知道了,处置他?”

“哎,自古以来利令智昏的人还少吗?”崇景叹道:“何况令尊留下的可是万里河山,倾国之富呀!公子,你最好不要掺和进去,这里头水太深了,就算你是大将军的公子,一不小心也会没顶!”

“这个我清楚!”须陀点了点头:“就算我要争夺父亲的基业,现在还太早。与其掺和进去,不如先专心把拓殖基业弄起来,手里有了本钱才有资格谈其他!”

“好,您有这个心思就好了!”崇景笑道:“不过这对您来说其实也是个好机会,这时候如果您向您兄长提出啥要求,他肯定不会拒绝的!”

“嗯!我明白了,正好镇北堡那边缺人,我明日便找彦良兄长要个几百丁壮移民,他肯定不会拒绝!”

正如崇景预料的那样,彦良没有拒绝须陀次日提出的几项要求。重新修理整补好之后,探险船队就离开了难波津,然后穿过四国岛和本州岛之间的纪伊水道,驶入了辽阔无垠的太平洋,然后就沿着本州岛东北侧的海岸线,一路向东北方向驶去。随着航线愈来愈向高纬度延伸,须陀看到岸边的景色越来越荒芜苍茫,经常几个小时也看不到一个村落,只有密林、泥沼、草甸和光秃秃的崖壁,偶尔才能看到零星的几个人影,穿梭在原野之上。海上就更不用说了,除却海鸥和各种鱼类,便什么都看不到,仿佛时间回到了创世之初。

“这便是虾夷地!”须陀指着不远处荒芜的海岸道:“别看这里一片荒芜的样子,其实这片土地很富饶的,不少河流山溪盛产金沙!倭人时常派出军队去虾夷地征讨,勒索鹰羽、金沙和各种皮裘的贡赋!”

“这里有金沙?”何五瞪大眼睛:“这么说来这虾夷地也有金山啦?我听说有金沙的河流上游都有金山的,那些金沙都是河水从上游带下来的!”

“不错!”须陀笑道:“这虾夷地的确有不少金山,不过禁止私人开采。因为倭国有法律,所有的金山都归朝廷所有,换句话说,就是归家父所有!任何敢于私自开采金银山的,都会被处以重罪!最少也是要流放!”

“啊!”何五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,须陀见状笑道:“不过淘金沙是合法的,其实淘金沙也是不错的,虽然辛苦又危险,但只要运气好的话,在虾夷地辛苦个三五年,就能带着价值上千贯铜钱的金沙回去,这种人在难波津就有不少!”

“是呀!”何五苦笑道:“捕鲸能发财、淘金能发财、做皮毛生意能发财、我在难波津的酒馆里已经听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,可惜都只是听说过而已,也不知道啥时候自己能轮到!”

“船长你对钱财太在意了!”一旁的崇景笑道:“世间求之不得的事情太多了,像你这样不过徒增苦恼而已!”

何五早就知道崇景和须陀的关系,他瘪了瘪嘴,暗想你这老道抱上了须陀公子这等大腿,当然可以站在一边说风凉话,岂不知道海上都是吃年轻饭的,自己年纪已经不小了,私囊里却没几个钱,若是未来几年不能发一注横财,晚年就是眼见的凄惨。

“鲸鱼,鲸鱼!”

主桅上传来瞭望手叫喊声,何五激动的摘下帽子,向远方望去,但他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深蓝色的海水。

“你确定吗?没有看错吗?”何五大声向桅杆上喊去。

“我能够确定,您看,往东南方向,大概三里远的地方,我已经看到喷起的水柱了,至少有三头,这是一个鲸群!”

甲板上沸腾了,每个水手都拼命的向高处爬去,试图确定鲸鱼群的存在。捕鲸能带来巨大财富的消息已经早已传遍了每一个人的耳朵,发财的冲动让所有人的血液沸腾。

“转舵东南方向!升满帆!”何五高声喊道:“所有人各就各位,准备好绳索、鱼叉、短矛和快艇!”然后他向须陀陪笑道:“公子,这耽搁不了多久,再说让水手们发一笔财也是好事,这能让他们接下来多卖点气力!”

“好吧!”须陀笑了笑:“我也有些怀念当初在捕鲸船上的旧时光了!”

几分钟后,位于甲板上的水手们看到了一根冲上天空的水柱,甲板上顿时一片欢呼,水手们飞快的将事先准备好的两百尺长的绳索放在专门的木桶里,还有鱼叉、投矛、浮标搬到船舷的小划艇旁,然后摇动咯吱咯吱的滑轮,将一条条小划艇放到海面上,然后水手们就飞快的划动船桨,向鲸鱼群水准所在的方位划去。

这时完成一次呼吸的鲸鱼重新沉入水中,它们将等到下一次呼吸才会重新浮出水面,这之间的间隔大概有大概十分钟左右,当划艇们靠近这些巨兽的时候,水手们都屏住呼吸,握紧手中的武器,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足够近。第一条划艇的舵手一直坐在船头,这时候他会投出鱼叉——受惊的鲸鱼马上会潜到水里去,它巨大的尾鳍高高举起,然后猛地拍下,溅起如山一般的波浪,将临近的划艇上的人淋得透湿。然后它一直潜下去,潜下去,鱼叉尾端的捕鲸绳被扯得飞快,甚至把系缆柱摩擦得冒烟,惊惶的水手们害怕会烧着,往上面泼海水。

当这头受伤的鲸鱼再次冒出水面的时候,所有的小艇们都围拢了过来——浮标已经标志了他大概的位置。水手们用特制的标枪对其猛刺——标枪的锋刃足足有四尺长,打磨的轻轻一擦就能割破手指头。有经验的水手们高呼瞄准它阔鳍的后面——那儿是鲸鱼的要害。吃痛的巨兽开始挣扎,疯狂地乱跳,那时候它可以轻易地把临近的小艇打碎。整个捕鲸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,每次鲸鱼被刺中后它就潜入海中,要等它再次浮起才能进攻,如此重复了二十余次,这头巨兽才精疲力竭的漂浮在海面上,此时天色已经将要黑了,船上的水手们已经轮替了两次,有三个人受了伤,不过幸运的是没人丧命。

“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?”何五向须陀问道。那头漂浮在海面上的巨兽几乎和青鱼号一般大小,它不时发出痛苦的鸣叫声,血液汩汩的从伤口流入海中,即使到了这种状态,也让人感觉到一种真正的敬畏,那是人类对自然界顶端生灵的仰视。

“看来我们得连夜干活了!”须陀笑道:“这么多血流入海中,肯定会引来许多可怕的家伙,让人把底舱的火把点起来,所有人分成三班,轮流干活!”

第829章大风浪

看着即将到手的收获,水手们都很兴奋,他们用绳索将被猎杀的鲸鱼牵引到两条船的中间来,鲸鱼的头部指向船尾,然后再它的鳍前面割开一个口子,拉出鲸油,把挂索桩穿过去,系在主桅下的绞辘上。然后水手们爬上鲸鱼的尸体,用锋利的长刀在鲸油上割下三尺宽螺旋形的一条。在一头大鱼的身上,鲸油大约有一尺厚,很容易分离开来;然后绞辘把它提起来,同时倾斜、翻转鲸鱼的身子,这样鲸脂就像面条一样被从鲸鱼身上分离开来。

在甲板上,水手们把鲸油砍碎扔进大铁锅中,下面生了火,将鲸油熬出来,剩下的鲸油渣还可以再做燃料。当所有的鲸油都上了甲板,水手们劈开鲸鱼的头,将里面的鲸脑油用大勺子舀出来,那种粘稠的液体遇到空气之后很快就凝固了,成为一种非常漂亮的白蜡,据说可以用来制作最上等的蜡烛供天子的皇宫使用。

在收获了鲸鱼身上最有价值的一部分,水手们开始轻松了下来,他们一边盘算着自己可以分到多少,一边开始分解鲸鱼上的肉、鲸须和骨头,后两样如果能带回岸上,也可以卖钱。在捕鲸成功的第三天,船队升起船帆,继续沿着海岸线向东北方向航行,海风开始变得更加强烈,气温也越来越冷,水手们纷纷换上皮袄或者羊毛呢绒,以抵御北方吹来的寒风。

“这里就是虾夷地的劲头!”须陀指着远处褐色的陆地,那是长满了地衣和苔藓的岩地:“不过在北边还有一个大岛,上面也有虾夷人!”

“那个大岛上也有黄金吗?”何五兴致勃勃的问道。

“不知道!”须陀摇了摇头:“那儿只有一个供渔民和捕鲸船临时停靠的小港口,除此之外,就只有几个牧场了,我父亲在那边设立了军马场,安置了数百牧户,放牧战马和各种牲畜!”

“在这里养马?”何五惊讶的问道。

“嗯,其实这里养马很不错,牧草很丰富肥美,水源充沛,人烟稀少,最要紧的是,这是个大岛,不会有什么外敌入侵!”

“好吧!”何五失望的叹了口气:“要是这里也有没有被发现的金矿就好了,我想这里的金矿应该不归您的父亲所有吧?”

“呵呵呵!”须陀笑了起来:“你若是真想找黄金,可以常住镇北堡!”

“那边有金矿?”何五大喜。

“镇北堡四周一年有半年都是雪地,不是森林就是沼泽,倒是不知道有没有金矿!不过那儿是大河的入海口,只要乘小船逆流而上,就能和两岸的蛮子交易,金沙、宝石、琥珀什么都有!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!”

“运气?什么意思?”

“运气好的话,就能换来宝贝,运气不好的话,被蛮子射死也不奇怪!”须陀笑了笑:“不过这都是我从那些镇北堡回来的老兵口里听到的,未必是真的!”

“危险我倒是不怕!”何五强笑道:“海上也多得是危险,只要能发财!”

似乎是为了印证何五所说的属实。两天后,也就是船队正在经过本州岛和北海道之间的津轻海峡,海上的天气发生了变化。

天刚亮的时候,须陀走上了甲板。天色晴朗,风力在变强,吹来阵阵怪异而不安的大风,天空和海面同样动荡不宁。混乱无序,但已经看不见陆地了,一点陆地也没有了,这意味着船只已经离开了预定的航线。负责当晚值班的大副他还在甲板上,和何五一起给船队商议新的航线。这条航线应该可以让船绕过陆岬,同时和陆地保持不远的距离——距离远到正好足以让他们无需担心自己的船被吹到岸边的暗礁上,但同时又近到船队能够得看清陆地的标识物。

“我们还要多久才能经过海峡?”须陀问道。

“今天天黑之前,如果一切顺利的话!”何五的口气不那么肯定:“天气随时都可能起变化,就算西北风猛吹——我们还是可以改变航向驶向下风,靠近那个大岛的岸边——我们还是可以转过弯去。不过在我们绕过它之前,你看,一股西南风,甚至就连一股强西风,都可以挡住我们的路。在这个时候,我们非常害怕西南风,那很可能会把我们吹到礁石上撞的粉碎!”

太阳沉入了紫色的云层,柔风完全停息了下来。在一种风和另一种风交替的间歇中,大海的洋流抓住了船队,把它紧紧裹挟着向西北而去;而在接近中午时分,可怕的西南风夹着尖锐的啸音而来。

在接下来的几天里,尖啸声很少减弱过。有时候它会上升到狂躁的高音,威胁桅杆本身的安全,甲板上的水手们不得不用软布包裹自己的耳朵,人们不得不大声吼叫着相互说话。天气变得愈来愈冷,甲板上、索具上、帆桁上开始出现霜冻和结冰,冻结的海水飞沫把帆布变得像木板一样坚硬,缆绳也在滑轮上冻住了,人们因此而悲惨地受苦,为了避免冻伤,船长下令所有人把自己裸露在衣物外面的皮肤涂抹上油脂。但即便如此,绝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的被冻伤了。

所有人都向神佛祈祷情况会变好,但事实是情况变得更坏了,风变得更加猛烈了,翻卷而来的巨浪变得更大了,它们白色的、被风撕裂的浪峰彼此相距有四五百步远,其间是灰绿色深深的浪谷。为了避免被风浪掀翻,船长下令所有的船都收起船帆,只留下主帆的一节船帆。在最可怕的一天里,狂暴的一整天,整个海面——山峰似海浪、浪谷和所有的一切——都成了空气和粉碎性海水的混合物,在这些巨大的风浪下,青鱼号就好像一条小艇一样,无法跨越两个海浪,它的航线变成了猛烈前后纵摇的“之”字形道路。

这猛烈地晃动险些要了何五的命,他当时正在去下甲板的路上,而与此同时,青鱼号的船头撞上了海浪的绿色高墙,把它的船首桅几乎笔直指向天空,把已经失去平衡的何五摔向前面。不幸的是,他沿着阶梯一路滚落下去,落在一堆装满鲸脂的木桶当中。他的运气不错,没有摔断骨头,不过全身上下到处都是挫伤和扭伤。船上的大夫不得不用绳子把他绑在床上,以免他从床上摔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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