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语如利箭穿胸。
昏黄船舱内,男人坐在地上,怀抱着女人,明明是亲密相贴的姿态,却感觉不到半分温暖,如坠冰窟。
手机坠落砸地,屏幕碎裂。
。。。。。。
呼吸好不容易平缓,四肢也渐渐恢复力气,苏云眠从男人怀里爬出,站起。
孟梁景没有动。
她也不在意,随意拉了一把椅子坐下,摸了摸还有些疼痛的脖子,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,缓解着喉咙深处的炽热刺痛。
吃饱了,也该说事了。
她不想再和孟梁景纠缠下去,索性今晚就把话一一说清,从今往后再无半分瓜葛。
她不想再痛了。
乐声还在继续,她放下水杯,微侧头没去看男人,目光落在半空虚无出,轻轻开口。
“孟梁景,”
刚开口,嗓音有些沙哑,稍缓了缓才又继续。
“关在古堡这些天,我只能做一个蒙上脸不会说话的人偶,扮演着让别人开心满意的角色,古堡的主人不想看到我的脸,不想听到我的声音,没有人同我说话。”
“在古堡里,我是假的,科西奥看到的也是假的,一切都是假的。。。。。。你知道这让我想起了什么吗?”
苏云眠笑了一下。
“我们的婚姻,也是这样,充斥着虚假的谎言,每个人都戴着面具,唱着我听不懂的戏。”
“我看不清啊,孟梁景。”
她叹息了一声,嗓子有些痛,声音也低了些,“孟梁景,你难道就看的清吗?”
孟梁景慢慢起身,坐在她身边,为她饮尽的杯中重新倒满了水,却是一言不发。
杯中热水温热。
苏云眠摸着杯壁没有动,她继续道:“这些天在古堡,我想了很多很多,却总也想不通,为什么呢孟梁景,你我婚姻的纠葛恩怨,为什么让我的姑奶重病躺进医院,至今不醒。”
“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?”
她转头,同男人视线对上,勾唇微笑,眼里却是死水一般的深潭,等着男人的回答。
等一个心知肚明的答案。
“我会请最好的医生,姑奶一定会没事的。”孟梁景想要握住她的手。
苏云眠躲开了。
“孟梁景,你们孟家庙大,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受不住,抗不了。这一次受到伤害的是我姑奶,我唯一仅有的亲人,那下一次呢,下一次又会是谁?”
“我不敢想,我承受不了,你能听懂吗!”
在她生命中,对她好的人屈指可数,每一个都很珍贵,同等的珍贵,她无法接受因为自己的原因,把这些少有的真心为她好的人们卷入危险中。
古堡那些天,
被迫跟那样的疯子生活那么久,还生生挨了两枪,就连姑奶也因为她卷入这件事,被人害的重病昏迷至今,到现在都还无法判定彻底脱离危险,夏知若是害她至此的人之一,可又是谁导致了这一切呢?
这些天,在古堡夜深人静,失眠的日夜,她一直都在想,在思考。
从头到尾想了一遍。
她想清了。
“孟梁景,其实你知道的,我们的婚姻本就是错误,从开始就是错的,很早以前,我们就完了。”
七年婚姻,不过浮梦一场。
一出大戏。
早该落幕了。
“就这样吧,我看了日历,冷静期马上就结束了,我们回国把离婚证领了,把这场错误了结,以后再也不要见了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“呵,错误?”
许久,始终静默不语的孟梁景轻抬头,哂然轻笑,狐眸幽冷望着女人,“七年婚姻,在你眼里,就是一场错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