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绥淡淡地道:“旧陵沼身在暗处,不必涉险蹚浑水。如今全上京人都知道,是太子带东宫六率在永定河围剿西兹死士,生擒领哈克木。救回皇孙的天大功劳,自然也应当记在太子的头上。合理合情,不会令人生疑……”
摇光点了点头,觉得她说得对,又觉得有哪里不对……
文嘉轻轻绞着帕子,神色焦灼不安。
“就怕阿史那狗急跳墙,害了妞妞……”
薛绥没有办法承诺万无一失。
但看着文嘉眼中蓄满的泪光,她只得安慰。
“阿史那是个聪明人,他若想保住自己的王位,便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,伤害妞妞对他没有好处,妞妞只是个孩子……”
文嘉紧张地点头。
薛绥理解文嘉的心情,安抚两句,又扭头问摇光。
“近来玉衡师姐在做什么?”
摇光笑应,“玉衡师姐前些日子传信,说是去岐山采药去了……”
“是吗?”薛绥若有所思。
难道说是她误会了,玉衡师姐并不是故意躲着她的……
摇光看她神色有异,不由打量起她来。
“十三,你急着找玉衡师姐做什么?莫不是……”
“只是有一桩小事请教。”薛绥云淡风轻地说着,没有告诉摇光和文嘉,近来身子的一些微妙变化。
她服了几日玉衡师姐给的药,但确实如她信中所说,能控制,却不能彻底解毒,颇有一种治标不治本的无奈。
“师兄,我今日得回端王府,若有玉衡师姐的消息,你记得来告知一声。”
摇光拱手应声。
文嘉放下茶盏上前,紧握她的手。
“平安,万事要当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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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绥抿唇一笑,点点头,“你我各自珍重。”
二人依依不舍告别。
薛绥前脚刚走,后脚冬序便来禀报。
“公主,陆公子求见……”
文嘉眸光微闪,抬头望向染遍天际的落日。
“请他到前院花厅稍候片刻。”
-
残阳如血。
文嘉站在游廊尽头,沐浴在西斜的光照中,身影单薄。
远处传来铠甲碰撞的声响。
陆佑安一身银甲逆着阳光而来,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寒芒。
这是文嘉第一次见他身着戎装。
长久以来的记忆,他都是一个文弱书生,当朝状元,又有生活在平乐公主阴影里的驸马生涯,以至于许多人都忘记了,陆佑安能文能武,熟读兵书,原本就志在千里……
“末将见过公主。”
陆佑安英姿挺拔,却掩不住眼底的眷恋与不舍。
“征西将军不必多礼。”文嘉抬了抬手,唤他刚获封的称号,有些陌生和不自在。
“不知将军找我,是有何事?”
陆佑安弯下腰深深一揖,凝视着她,眼中的深情几乎要溢出来:“末将是来向殿下告别的,此去赤水关……”
他停顿,喉头微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