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尘惨笑:“圣教。。。万世。。。不灭。。。“突然咬碎藏在牙中的毒囊,七窍流血而亡。n
赵文收刀入鞘,环顾四周。战斗已近尾声,红莲教众非死即降,官兵正在清理战场。n
“百户大人,您受伤了!“副手匆匆赶来。n
赵文摇摇头:“皮肉伤,不碍事。立刻审讯俘虏,查清红莲教在府内所有据点,天亮前我要结果。“n
“是!“副手领命而去。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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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城外。n
夜色如墨,浓稠得仿佛能滴出血来。刘霸天蹲伏在永平县城东门外三里处起伏的丘陵地中,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短刀的刀柄。刀柄上缠着的红布已经褪色,那是三年前他加入红莲教时亲手系上的。n
城外,刘霸天率领着他那上千红莲教教兵,仿若一群隐匿在黑暗中的饿狼,蛰伏已久。n
“大哥,你说这老莫靠得住不?咱这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呐!”王二麻子凑近刘霸天,压低声音,声音里带着丝丝颤音,那是恐惧与贪婪交织的产物。n
刘霸天鼻腔里冷哼一声,仿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哼,那小子要是敢耍花样,老子扒了他的皮!”n
“大哥,时辰差不多了。“另一人声音压得极低。这个满脸麻子的汉子是刘霸天最信任的副手,从家乡带出来的老兄弟。n
刘霸天抬头望了望天色,东边的城墙在月光下只显出一道模糊的轮廓。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喉咙里仿佛塞了一把沙子。“再等等,等老莫的信号。“n
后方中埋伏着上千名红莲教教兵,大多衣衫褴褛,手持简陋的武器。他们中有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的农夫,有不堪重税逃亡的工匠,还有像刘霸天这样被夺了田产的地主子弟。此刻,这些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同样的火焰——那是仇恨与希望交织的烈火。n
突然,城墙方向传来一阵隐约的喊杀声,紧接着一道火光冲天而起,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。n
“是老莫!“王二麻子激动地抓住刘霸天的胳膊:“东门起火了!“n
此时听闻城内隐约传来的厮杀响动,刘霸天那如铜铃般的巨目瞬间瞪大,眼中闪烁出狂喜的光芒,仿若饿狼嗅到了血腥味,他霍然起身,钢牙紧咬,厉声嘶吼:“兄弟们,城里莫尘那厮已经动手,咱们的机会来了!给我冲,拿下永平,这天下便有咱们的立足之地!”n
刘霸天率领的红莲教教兵密密麻麻,如一片涌动的蚁群,手中兵刃在微弱的星光下闪烁着森冷寒光,喊杀声震得永平县城的城门簌簌发抖。n
刘霸天猛地站起身,粗壮的手臂高高举起。“红莲降世,涤荡乾坤!兄弟们,跟我杀进去!“n
刹那间,上千教兵仿若被解开缰绳的恶兽,高举熊熊燃烧的火把,向着永平县城东门汹涌奔去。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跳跃,映照着他们扭曲狰狞的面庞,那狂热的劲头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障碍都焚为灰烬n
上千教兵如同决堤的洪水,扛着连夜赶制的各种简易工程器械,举着火把冲向城墙。刘霸天冲在最前面,他身材魁梧,奔跑时如同一头发狂的公牛。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,带着远处传来的厮杀声,那声音在他听来如同最美妙的乐章。n
五十步、三十步、二十步。。。城墙越来越近,刘霸天已经能看到东门城楼上燃烧的火光。但奇怪的是,除了那处火光,整个城墙一片死寂,连一个守军的身影都看不见。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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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墙上,永平县官兵们面色凝重如霜,虽夜色浓重,视线受阻,但他们深知身后一城百姓的安危全系己身,手中长枪短弩握得更紧。n
将领士兵们压低身形,在城垛间穿梭,随行户部侍郎的参将廉勇,率领麾下五百士卒,其凭借着多年戍边的经验,沉着指挥士兵们布防。弓箭手们猫着腰,随时准备搭箭上弦,浓稠如墨的夜色让目标难以锁定,唯有凭借听觉与感觉,大致判断敌军方位。n
“咻咻——咻——”n
当红莲教教兵踏入射程。n
“第一队,放。”参将廉勇一声令下,利箭带着尖啸,如暗夜流星般射向教兵,瞬间,最前排的教兵纷纷中箭倒地,惨嚎声此起彼伏。但攻城的红莲教兵,也算是精挑细选的精锐,岂是轻易能击退之辈,他们迅速举起盾牌,相互靠拢,组成稀稀拉拉的的盾墙,继续向前推进:“杀!”n
随着越来越多的红莲教教兵靠近城墙,城墙上的守军弓手们,不断瞅准时机,果断放箭。他们动作娴熟流畅,拉弓、瞄准、放箭一气呵成,在这生死一瞬尽显平日训练之功。一支支利箭仿若复仇的使者,带着凌厉的劲风射向下方,教兵们躲避不及,有的咽喉中箭,当场毙命;有的大腿中箭,惨叫着跌倒在地,被身后的同伴踩踏而过。n
“咻咻咻——”n
城墙下,红莲教教兵亦迅速组织起稀稀拉拉的箭雨回击,试图压制城墙上的官兵火力,纷纷扬扬朝着城墙射去。一时间,箭支穿梭往来,有的深深钉入城墙砖石,发出“笃笃”闷响;有的擦着官兵们的头盔飞过。n
“不对劲啊。。。“刘霸天心头掠过一丝不安,但箭已离弦,容不得他多想。n
第一批教兵已经架起云梯,开始攀爬。刘霸天紧随其后,粗糙的梯木硌得他手掌生疼。就在他爬到一半时,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。n
“放箭!“n
刹那间,城墙上又亮起无数火把,照得黑夜如同白昼。刘霸天惊恐地抬头,只见一排排披甲执锐的军士不知从何处冒出,手中弓弩齐发,箭矢变得更加猛烈如暴雨般倾泻而下。n
刘霸天身旁,王二麻子身形颤抖,他缩着脖子,手中长刀胡乱挥舞,试图给自己壮胆,声音带着哭腔喊道:“大哥,这……这咋跟说好的不一样啊!城里咋防备这么严实!莫尘那厮是不是把咱卖了!”n
刘霸天此刻面色阴沉如水,他望着城墙上顽强抵抗的官兵,心中恨意滔天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:“该死,该死,怎么可能!永平县早有准备,这是陷阱!莫尘,你这个狗东西误我!”n
他的嘶吼声在混乱的战场上被喊杀声淹没,却透着无尽的怨毒与不甘。n
城墙上,双方短兵相接,金属的撞击声、痛苦的喊叫声交织在一起,令人胆寒。官兵们奋勇拼杀,手中长枪如龙,一次次刺向攀爬云梯的教兵,将他们挑落城下;教兵们则红了眼,挥舞着大刀,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,哪怕同伴的鲜血溅了一脸,也毫不退缩。n
城墙上的砖石被鲜血浸透,在微弱的光线下散发着诡异的暗红光芒,仿若一头受伤巨兽的眼眸,凝视着这场惨烈厮杀。n
惨叫声此起彼伏,攀爬云梯的教兵如同熟透的果子般纷纷坠落。一支箭擦着刘霸天的脸颊飞过,带出一道血痕。n
“大哥!“王二麻子带着几个亲兵冲过来,用盾牌护住刘霸天:“我们中计了!“n
刘霸天面色阴沉如水,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。n
忽然,永平县城内,空中炸起一朵绿色的莲花。n
“可恶,怎会如此?怎会如此?!“刘霸天见此,差点背过气去,咬牙切齿,拳头砸在地上,指节渗出鲜血。n
城门下。n
滚油和沸水从城头浇下,云梯被推倒,火把点燃了教兵的衣衫。惨烈的景象让刘霸天心如刀绞,又疼不已,这些都是信任他、追随他的亲卫兄弟啊!n
“撤!全军撤退!“刘霸天知道,如今深夜作战,本就勉勉强强,里应外合的计策又失败了,今天大势已去,不得不下达这耻辱的命令,对方早有准备,这一波下去自己的亲卫营不知道死伤多少?n
残存的教兵开始溃逃,但城墙上箭矢如雨,不断有人倒下。刘霸天在王二麻子等人的掩护下且战且退,背后是熊熊燃烧的攻城器械和哀嚎的伤员。